第125章.心电如蜜 7000
妖女请留步 by 枚可
2025-3-9 21:16
天色渐黯,苍国境外仍是风雪呼啸。
重霄宫一行暂时落脚于一间老旧客栈,待踏入客房,都无比狼狈的瘫坐在地。
他们眼下毫无之前的意气风发、仙气飘飘,反倒蓬头垢面,似刚刚经历连番激战,战况惨烈。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宁尘...苍皇...可恨至极!”
年轻少女愤恨锤碎了桌子:“沿途竟布下天罗地网,分明是想折辱于我等!”
他们此次匆忙逃出苍国,一路上不知遭遇多少埋伏袭击,甚至还有来自北域各派的联手围剿,险况频出。若非有宫主大人忍伤解围,他们这一行怕是都要交代于此。
一旁的男弟子垂首沉默,看着手中折断的兵刃,摇头叹息。
而其余几位长老们面面相觑,也是无奈苦笑。
他们此行,可谓真正的丢人现眼。
“此番大败而归,亦得敲响警钟。”
床沿处,邹易正盘膝调息,缓缓睁眼道:“我重霄宫虽底蕴超群、门人弟子各个都可称北域天之骄子,但多年强盛地位,反倒是助长了门内骄纵之风气。无论门内弟子、还是往日位高权重的长老,都是如此。”
“师尊!”
年轻少女恼怒道:“不如速速召集人马,将苍国彻底移平。不然我宗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名望,可全都要——”
“闭嘴。”
邹易蓦然沉喝一声,无形重压瞬间笼罩而来,令少女双膝一软,脸色惨白地噗通跪倒。
“此次你们与唐显明自作聪明,为了能在宗内博得地位,不惜与五域联手合作入侵苍国,已是一记昏招。之后还听信了那群五域贼人的谗言错报,有意请我出山挽救局面...你难道还不知自己成了那些人手中的玩物?!”
少女颤声道:“师、师尊,可五域与我们一直都...”
“与虎谋皮,终有一日会遭受反噬,若要尽信,必将惨淡而归。”
邹易深吸一口气,沉稳道:“尔等回宫后闭门一年,不可再踏出哪怕半步。重霄宫声誉受创,自然有我们这些宫主想办法弥补,你们不可一错再错。”
“...徒儿知错。”
“哎,不过也不能全怪了你们。”
邹易摆摆手:“我此行前也未曾料到,这刚刚继位的苍国女皇如此非同凡响。”
“什、什么?”
“还未意识到?”
邹易见弟子面露茫然,不禁叹息道:“此局五域或许有利用我们之处,但真正掌控局面之人,至始至终都是苍皇。你们获取的情报、你们与五域私下的合谋...所有一切没有逃过那女人的眼线与猜测。”
听此话语,屋内众人皆是屏息沉默。
邹易更是感慨长叹。
他作为重霄宫的顶尖强者,屹立北域已不下数百年,目睹各个王国朝代的兴衰更迭,也见识过不下百位的皇权帝王。
可这数百年下来,有女子称皇称帝的已是闻所未闻,更遑论这苍皇之气魄,尤胜过他今生所见。
那股威不可犯的浩瀚龙威、君临天下般的尊贵仪态,哪怕只是一瞬间...邹易甚至觉得自己竟心生了几分敬佩之意。
北域有此女皇,沉寂百年的局势必将有天大改变。没落多年的苍国,或许便会在此女手中得以兴盛。
他心中不由得浮现如此感想。
”怪不得,诏龙谷隐世多年、为何此次唯独对苍国出了手。这等绝世女帝,对他们而言定然是一个不可错过的‘卒子’。不料却中途生变,反而被此女斩断一条臂膀。”
“还有...”
邹易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神渐沉。
双指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可怖伤痕、延伸至掌心,黑气萦绕不散,其中蕴含的武道意仿佛诅咒般一时难以祛除。
“宁尘...”
他暗自念叨其名讳,语气满是严肃。
若说苍国女皇乃是千年难遇的帝王,那这宁尘便是他生平所见最诡异的武者。
生于武国这等偏僻小国,却能早早踏入玄明,其武道资质甚至要凌驾于他们这些北域大派门下的天骄弟子。而其发挥出的战力,更叫人匪夷所思。
这是元灵境方能掌握的‘激意’。
虽然有几分掉以轻心的缘故在,但此人却能一刀破开他的护身气场,伤及皮肉,已足以称得上天纵奇才。
“师、师尊。”年轻少女满脸愧疚道:“我这里有些疗伤丹药...”
“哼,为师还需要抢你的东西?”
邹易收好伤手,平静道:“待一年禁足后,将来你们若再遇见宁尘此人,定要千万小心,绝不可再去触其厌烦。”
年轻少女一惊:“师尊,这是何意?”
“此人前途无量,又得有武苍二国庇佑,与其为敌甚为不智。”邹易淡然道:“用不了多少年月,此人必将会是新的元灵强者,甚至真灵神魄境也有一窥可能,与这样的人物死缠不休,对我们重霄宫百害而无一利。
哪怕你们将来不肯对其服软,见到此人躲远些便是,莫要再自作聪明的招惹对方。”
青年与少女对视一眼,无奈低头:“都听师尊吩咐。”
“我们先稍作休息,待明日一早重新启程,尽快返回——”
话音未落,邹易眉头紧锁,深深地看向房门方向。
“苍皇,好深的心计。”
“宫主,有何发现?”
“这是家黑店。”
邹易站起身,冷笑道:“有不少修为不俗的贼子在暗中蠢蠢欲动,似乎将我们当成了冤大头,欲要将我们全部留在这里。”
众人闻言纷纷惊愕起身:“山贼?盗匪?怎会如此凑巧——”
“当然不是巧合。”邹易森然道:“说不定,苍皇早已料到我们会逃往此处,特意在这里布下山贼。”
有长老脸色一沉:“难道她以为靠些山匪就能挡得住我们?”
“当然不会。”
邹易抬头看向屋顶,讥笑道:“所以,这些山贼同样是被她们引诱至此,借力打力而已。”
下一刻,屋内各处缝隙间突然喷涌出大量烟雾。
两位弟子猝不及防已然吸入一丝,即便是先天与玄明境,都不禁有些头晕眼花。
“先行离开,这里由我解决。”
邹易衣袖一拂,旁侧墙面已然灰飞烟灭,外界风雪随之吹入屋内。
众长老们抱起两名弟子飞速撤走,只留邹易一人负手而立,感慨叹息:“一路追击至此,原以为终于逃出生天,没想到却连个落脚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着实果决。”
“速速束手就擒吧。”
一批武者蓦然从四周各方围来,杀气腾腾。
其中一人提刀走出,语气阴沉道:“皇族禁军还妄想伪装成宗门武者来套取情报,尔等皇族当真愚蠢!”
邹易听得只想发笑。
以乱制乱,以敌制敌,这群蠢人才是真的被苍皇玩弄于掌心之中。
“等、等等!”突然有人急躁出声:“大哥,此人气息深不可测,禁军中何时有这等高手存在?而且他们这股气场,似乎当真是重霄宫的...”
这货贼人迅速交流几声,脸色愈发诡异。
直至那领头男子惊疑不定道:“你真是重霄宫的人?”
“我是谁已不重要。”
邹易随手一招,一名匪徒腰间的长刀已然飞入他掌中:“苍皇赠我一个台阶下,我是该做点顺水人情,认怂一回。”
话音刚落,整座客栈已然被摄人刀气顷刻碾碎,炸起漫天尘土飞雪。
...
黯淡皇宫内。
各方势力分居各殿,今夜皆是一时难眠。
他们这段时日接连目睹一场场匪夷所思的变故、初时到访苍国的目的,早已不甚重要。
诏龙谷出手一战、魔门潜伏、重霄宫威胁...接连纷至的危险被苍国逐一化解。
是这些势力丢了脸面?
不。
此战证明了苍国手段之深厚,亦是立威一战。
他们脸色复杂地写下书信,命人传回各自势力,分散于北域天下各方。
料想不出半月时日,北域各国都将会知晓这里发生的一切。
苍皇料事如神、圣威浩荡,想来天下间再也无人会小觑这位将要登基的女皇,也不会再有人看轻这座风雪中的偏隅小国。
况且,苍国与武国将要共结连理、互为同盟,得武国的广华盟主这等天纵奇才相助,或许用不了十年,这苍武联盟便能踏足北域顶端,成为人人敬畏的合盟大国。
与此同时,清凤殿内正有一名宫女快步穿过长廊,跪伏于寝宫门前。
“回禀陛下,游离于国境外的那批乱臣叛党,皆已伏诛。”
门内传出淡然女声:“是邹易出的手?”
“是。”
宫女语气中隐含激动:“一切都如陛下所料,重霄宫一众一路奔逃至仙岳山处,正好遭遇那伙贼人。在离开前留下了一份纸条,其中写着‘重霄宫有错在先,当为教训’。”
“不错,你先下去吧。”
待宫女退下,寝宫内三人不禁对视一眼。
“计划很顺利。”
叶舒玉放下手中墨笔,浅笑道:“朱姐姐智谋非凡,这等小小麻烦果真轻松解决,实在令人佩服。”
朱礼儿温和一笑:“舒玉妹子从旁多有辅佐,寡人受益匪浅。而且,同样有宁尘点拨,才能巧妙化解魔兵威胁,不然此事终究麻烦。”
见两女目光一齐转向自己,宁尘摊手笑道:“夸我还是算了吧,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当初在武国遇见过一回五域的手段,此次才能略知一二。”
“倒不必妄自菲薄。”
叶舒玉托腮笑道:“旁人可没你那么多场面话,光叫气势就不落对方分毫。面对强敌亦能从容不迫,当得一声真心称赞。”
宁尘莞尔道:“说白了,只是会点嘴皮子而已。”
暗中的九怜嗤笑道:“臭徒儿难得有点自知之明。”
“也得多谢怜儿才行。”宁尘在心底暗笑:“要不是有怜儿相伴,我可练不出这等嘴上功夫。”
九怜:“......”
她刚想回嘴,可一想到自己往日总被戏弄的脸红心跳,不禁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宁尘很快收心,沉着道:“不过这邹易果真不是愚蠢之人,还懂得变通。”
“重霄宫势头再大,但终究挡不住北域上下所有声势。”
叶舒玉冷静道:“为保宗门颜面,他们迟早都会服软。眼下他顺势抓住机会,也接下了这个台阶。散播出去的消息可以给重霄宫留有一丝余地,眼下也的确不是与他们彻底交恶的好机会。”
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
纵然苍武二国合盟后有了些底气,但终究底蕴不足。眼下要是与重霄宫当真结了死仇,将来只会有无穷麻烦。
比起眼下难以应付的强敌,不如各退一步,争取更多喘息发展的机会,叫苍国安稳度过这段改朝换代的动荡虚弱。
“接下来寡人会妥善安排。”
朱礼儿轻吟道:“眼下局面有所好转,但唯一还需要注意的,便是那群五域之人。”
听其提起此事,宁尘和叶舒玉都皱起了眉头。
有这等本领,该如何防范是一大问题。
“你们无需担心。”
朱礼儿很快温和一笑:“寡人所得传承自有制衡抵御之法,只是还需要时间准备。若事事都叫你们操心,寡人岂不是将你们当成了苍国重臣使唤?”
见她成竹在胸,宁尘与叶舒玉对视一眼,倒也放心许多。
...
三人在寝宫内交谈许久,也将公事处理了七七八八。
叶舒玉轻眨着桃花眼,饶有兴致道:“朱姐姐这几日下来,怎得看起来爱笑许多,而且笑容还愈发温柔明媚。”
朱礼儿刚放下奏章,闻言微怔一下,摸了摸嘴角。
“有么?”
“自然是有的。”
叶舒玉轻笑道:“当初分明不苟言笑,都不曾见你挑一挑嘴角。”
朱礼儿不着痕迹地转动目光,看了眼坐在另一侧仍在看书的宁尘。
“兴许是得了爱郎滋润,阴阳调和,才叫寡人心情愈好?”
“......”
叶舒玉笑容陡僵。
原本还故作镇定的宁尘更是差点咳嗽出声。
朱礼儿嘴角微扬,随手整理起满桌奏折,怡然大方道:“别说寡人了,当初你我相识的那段时日,同样不见叶皇后有何神色波澜,可如今见了你却是每每喜笑颜开,有时瞧着还像是青涩少女般娇嗔连连,颇为可爱。”
“且慢,我哪有如此轻浮之时。”叶舒玉听得脸红,连忙辩解:“只是偶有几分笑意,这算不得——”
“寡人瞧你与宁尘相处时,可谓娇艳动人的很。”
朱礼儿似笑非笑地望来一眼:“你这双桃花眼都快当真飘出朵朵桃花了,美的很。”
叶舒玉:“......”
见往日能说会道的皇后娘娘一时脸红哑然,宁尘轻咳一声,引来二人各异目光。
朱礼儿眼神含笑、而叶舒玉的眼神倒显复杂,似有尴尬、亦有羞涩,躲躲闪闪的很是微妙。
“其实吧...”
宁尘略作斟酌,索性一把合拢兵书,沉声道:“舒玉,你要何时与我完婚?”
“啊?!”
叶舒玉如遭雷击,当即瞪大了美眸。
就连朱礼儿都愣了一下,却又噙着浅笑托腮而视,似乎想瞧自家男人还有何话要说。
“等、等一下。”
叶舒玉慌慌忙忙道:“你突然说些什么...怎提起了什么完婚...”
宁尘感慨道:“只是觉得你我二人拖拉许久,不能给舒玉你一个安稳归宿,终究心有愧疚。”
“愧疚...也没那么夸张,几年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
叶舒玉脸色渐红,又连忙转口道:“不、不是,本宫何时与你定了终生,怎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都已到了如今这一步,哪还算胡思乱想?”
宁尘笑道:“趁着如今苍国逐渐安定,不妨先暗中先办一场小婚事,先拜堂洞房一回。等我们回了苍国再大摆宴席,如何?”
叶舒玉满脸娇红,羞恼般瞪来一眼:“说来说去,还是这档子龌龊事最重要。”
“此事若要辩解,倒有些故作清高。”宁尘大方哂笑道:“不过,总归是想着让舒玉能多高兴些、免得让你觉得有所冷落,心中忧伤。”
“......”
叶舒玉檀口微张,哑然片刻。
她只觉芳心轻颤,连忙躲开那灼灼目光,视线游离间飘至一旁,却正好与朱礼儿对上了眼睛。
女皇陛下依旧带着温和笑容,眼神却有些揶揄玩味,仿佛正等着她的反应似的。
叶舒玉捏紧桌下双手,垂眸低吟道:“如今你莫要分神,好好与朱姐姐和琴霞和睦相处才是,我并不着急此事。”
她又咬了咬下唇,脸色愈发红润:
“我、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手忙脚乱地抚裙起身,欲要扭头离开。
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出两步,手腕就被蓦然拉住。
讶然回首,却见宁尘同样起身靠近,俊朗面庞上不再嬉笑莞尔,唯有正色严肃。
“舒玉,我是说真的。”
“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还...”
“在舒玉看来,或许还算不得情比金坚。”
宁尘按住其香肩,垂首凝视着她的慌乱双眸:“所以我才要主动出击,让舒玉将我铭刻在心底最深处,心甘情愿地立下海誓山盟,一生幸福相伴。”
叶舒玉呼吸局促,娇躯都快僵的没了知觉,只能瞪大美眸,看着宁尘面庞越靠越近。
但隐约感觉到一股古怪视线,她猛然恢复一丝清明,羞赧万分地轻轻推搡:“等、等一下,朱姐姐还在这里——”
可宁尘却不曾停下,似是深情般垂首吻来。
“唔...”贵妇脸色通红,发出一丝软糯鼻音,连忙闭上双眼,手下却是没了丝毫推搡力气,俨然一副任由采摘的娇艳模样。
直至,秀发被抬手撩开,一吻印在了额头之上。
叶舒玉惊慌未定地睁开水眸,怔怔地看着宁尘。
“我还没那么不近人情。”
宁尘揽着其反细腰,面露温和笑容,轻抚过美人的娇嫩容颜:“听得宫女所说,你这两天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一吻,也只是想让舒玉安心一些,莫要累着自己。”
“......”
叶舒玉张嘴欲言,可话至当口,耳畔间却只剩下了鼓动不已的剧烈心跳。
美人眼泛烟波,连忙低头挣出了怀抱,微不可闻道:“总说这些...叫人不知所措的话...”
可沉默了片刻,她却轻轻拉了一下宁尘的衣袖:“靠下来些。”
“嗯?”
宁尘如实弯腰靠近。
下一刻,叶舒玉已然微踮足尖,在其嘴唇上浅浅一吻。
只是一触即离,贵妇便已红着脸转身离去...
“哇呜!”
似乎还被门框绊了一下,踉跄着险些摔倒,还是门口的宫女帮忙扶住才站稳身子。
她满眼尴尬地瞄了一眼,低着头匆匆离开。
直至见房门关上,宁尘才摸了摸自己的嘴,一脸感慨。
舒玉这算是...给了他一份回应?
“真肉麻。”九怜冷不丁的嘀咕道:“这女人虽是有些头脑,但在情感上同样白纸一张,就是爱吃这种文绉绉的调调。”
宁尘莞尔道:“怜儿也想试试这种感觉?”
九怜:“......”
她刚想呲牙回嘴,可一想到其牙尖嘴利,又悻悻然地轻哼一声,不再回话。
臭徒儿若敢稀里糊涂亲上来,非得给点苦头尝尝才行,哼。
“看起来,你们二人间的关系还颇为微妙。”
朱礼儿的浅笑声很快响起:“可要寡人从旁再多帮帮忙?”
“舒玉性子内敛,不好太强来。”
宁尘回首哂笑:“刚才与舒玉亲昵一回,还望礼儿谅解一二。”
“寡人还不至于吃这点醋。”朱礼儿身姿优雅地起身而来,神情虽是寡淡,但眸底却满是暧昧:“刚才舒玉说,寡人近些时日爱笑不少,可是当真?”
“的确如此。”
宁尘拉住其柔荑,轻笑道:“现在笑起来有几分美妇韵味,很柔和体贴。”
“但寡人心思可未曾有过变化,如此笑容只想为身边人而展露。”朱礼儿抬手勾住其后颈,慵懒贴身而来:“你若喜欢,便多多宠爱寡人。”
见其芳姿毕现,宁尘心头渐热,将怀抱更紧几分:“先去洗漱一番?”
“嗯。”朱礼儿附耳低吟:“我们一起。”
...
叶舒玉逃也似的飞奔回屋,捂着脸颊,勉强稳住凌乱呼吸。
回想刚才,她更觉羞耻般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
自己何曾有过这般失态的时候。
不,好像还是有过一回...
脑海中又想起那段旖旎路途,贵妇身子一阵发酥,差点软了腿脚,好半天才甩掉那些杂乱心思。
“舒玉姐?”朱琴霞从帘后探出脑袋,好奇道:“今晚怎得回来早些?”
叶舒玉连忙恢复镇定:“事情大致忙完了。”
她拉住少女柔荑走回内屋,莞尔道:“你怎么没去陪陪他们?今日见你与朱姐姐合作默契,还以为你们二人已经和好如初。”
“我本来就不怪娘亲。”朱琴霞抚平轻薄纱衣,抱着双膝坐在床沿,嘀咕道:“只是三人同处,我还不太适应。又不好与娘亲置气,只能先让让他们...”
叶舒玉怜惜道:“倒是辛苦你了。”
“没什么辛苦的。”少女金眸出神,渐渐抿起一丝幸福笑意:“宁哥哥他白天都会陪我聊天解闷,待我很好。”
“宁哥哥?”
“啊...”
少女脸色微红,掩唇羞赧道:“只、只是刚才在脑海里乱想,下意识说出来...”
叶舒玉失笑一声:“宁尘这人就是嘴巴够甜,哄哄小姑娘可谓恰到正好。”
“是啊,前辈他总是——唔!”
朱琴霞蓦然脸蛋涨红,整个人猛地颤抖一下。
叶舒玉眼神微动,关切道:“琴霞,怎么了?”
“没、没什么。”
少女连忙摆手,口齿不清道:“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点入睡,舒玉姐也快点回屋休息吧。”
见她一副遮遮掩掩的古怪模样,叶舒玉眉头渐皱,但略作思忖后终究没再多问。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嗯...”
目送着贵妇离去,朱琴霞才失了力气般瘫软在床,面色潮红地蜷缩成一团。
少女吐气如兰,秀眉或蹙或展,眉宇间渐起化不开的媚意。
“难道是...前辈与娘亲在...”
她轻咬着自己的指尖,眼眸荡涟,略显荒谬的猜测浮上脑海。
模模糊糊的奇异感觉,仿佛沁入身心,让冰清玉洁的少女渐渐失了神。
...
许久过后。
她脸色绯红的缩在被窝中,带着浓浓依恋,如梦呓般喃喃道:
“怎么...还没停...”
今晚,夜色难消。
直至四更,朱琴霞才精疲力竭的恍惚入眠。
...
翌日。
宁尘神清气爽的走出寝宫。
眼下危及苍国皇都的麻烦基本解决,朝堂恢复秩序,他并非苍国臣子,自然是无事一身轻。
不过——
他回到朱琴霞就寝的屋子,正想打声招呼,却见少女甚是反常的依旧躺在床上,用被褥裹成一团,只露出一双满是幽怨的眸子。
双方才见,朱琴霞脸蛋渐红,糯嗔道:“坏前辈,下流!”
宁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