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你了

　　九彩星上、一片死寂。
　　柏璘目光呆滞，心头仿佛有着灭世海啸，骤然呼啸崩腾坍塌，毁灭一切事物。
　　贝斯璘，是不朽！
　　是一位不朽啊啊！
　　柏璘一点点抬起目光，直视白衣青年、方成，下意识地问道：“他可是不朽。”
　　方成微笑：“我知道。”
　　恐惧沸腾、惊慌至极的柏璘，已经忘却了畏惧，不由自主地继续道：“他可是不朽。”
　　方成皱了皱眉，左手食指轻点而出。
　　纯白光华流淌寰绕，继而激发暴射。
　　嘭！
　　蕴含造化威能的纯白不朽力，瞬间抵至柏璘，荡尽虚空，登时空间化作堙粉。
　　高位界主、柏璘，死。
　　死寂沉默，继续笼罩全场。
　　约五千位墨璘族界主，肝胆俱裂、浑身凝固，仿若坠入无底漆黑绝望渊狱，几欲崩溃。
　　心神震骇。
　　灵魂冻结。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方成真的胆敢肆意杀戮，一位不朽，居然连开口言语、辩论争锋的机会，都没有。
　　恐惧荡漾。
　　惊慌弥漫。
　　“你，你怎么敢？”
　　高位界主、気吉璘，浑身发寒，勉强讷讷出声：“我们可是墨璘族啊！是优待种族！”
　　“我们是修行者！”
　　“因为一些寻常小事，你犯下滔天杀戮，残忍灭绝我们墨璘族，生灵合盟绝不会放过你的！”
　　“生灵合盟的规定，你知不知道？”
　　気吉璘面色闪过一丝决然厉色：“五千界主，你来杀啊！不过是一些普通生灵，哈哈！”
　　“方成！”
　　“想一想！”気吉璘低吼道：“五千界主，和一些普通生灵，到底孰轻孰重？”
　　“你分清楚啊！”
　　由讷讷出声、逐渐低吼，再到最后的愤怒控斥。
　　気吉璘眼眸充溢血红，死死盯着方成，心头怨恨、愤怒、悲伤，以及恐惧，糅杂在了一起。
　　所有墨璘族界主，皆是瑟瑟发颤地望着。
　　不敢言语。
　　不敢动作。
　　“我心里有一杆秤。”
　　方成轻轻颔首，淡淡道：“秉持己身、践行信念、衡量世间万物万事。”
　　说罢。
　　方成看了眼気吉璘。
　　不朽力所化一道光华，划破天地、穿梭空间，将正在滔滔不绝、充斥残忍的気吉璘，轰杀成渣滓。
　　天地失声、彻底寂静、绝对沉默。
　　所有墨璘族界主，终于明白了方成的决然狠厉，根本不给他们讲道理的机会。
　　司钝璘面色挣扎，咬着牙：“方成，你知道后果么？”
　　方成瞥了眼司钝璘，漠然一笑，向上一踏，不朽躯冲天而起，伫立在无垠星空。
　　“唔。”
　　“九颗颜色不一的恒星。”
　　方成背负双手，慨然一笑，双手骤然探出，无尽纯白光华，辉耀四面八方。
　　极其壮阔！
　　浩瀚浩荡！
　　“起！”
　　方成轻喝一声，分化九道巨掌，擒摄住九颗恒星，而后强行收拢拎起！
　　“血染星空，可不能只是说说。”方成默默念道。
　　轰隆隆！
　　九颗恒星，在纯白不朽力的擒摄之下，逐渐偏离轨道，随后收拢汇聚，彻底沸腾！
　　在巨掌之下，恒星的公转、自转，尽皆停滞！
　　“嘿。”
　　方成眼眸湛耀纯白，巨掌骤然发力：“这些恒星，足够生生砸死你们。”
　　轰隆隆！
　　九颗恒星，在纯白不朽力的催动下，携着恐怖狂暴的威势力量，汇拢向九彩星！
　　星球之上。
　　扭曲破碎的光线、沉重的空间压迫，笼罩九彩星上下。
　　“哈哈！”
　　司钝璘却是仰天嗤笑，面色似有不屑：“我们可是界主！区区恒星，仿佛纸团，有何用处？”
　　“以恒星的密度质量，即使我们站在这里，不躲不闪，最多也就是受些轻伤。”
　　司钝璘冷笑着，勉强按捺心中惊惶恐惧。
　　墨璘宇宙，乃是下位宇宙，其内的恒星烈度，可轻易灭杀天体，但对于界主来说，只是温泉而已。
　　九道温泉，能砸死谁？
　　况且。
　　九道颜色不一的恒星，其密度质量一般，在司钝璘看来，皆是可以随意搓揉的纸团，不值一晒。
　　九个纸团，能凿死谁？
　　正当司钝璘、以及其他墨璘族界主悄悄松了口气的下一瞬间——恒星暴烈！纯白暴涨！
　　纯白不朽力，骤然催动其加速！加速！再加速！
　　一个纸团，诚然轻柔。
　　可倘若是在光速、乃至超光速、超虚空流速的加速之下，也蕴涵恐怖力量！
　　“以不朽力固定、以空间法则进行超空加速。即使是恒星，也能轰杀界主！”
　　方成蓦然一笑，不朽力继续催动。
　　九道无比强横、极度霸道的恒星，在不朽力的附着之下，轮番轰凿九彩星！
　　轰轰轰！
　　恒星不断撞击，物质凝缩到了极致，引力坍塌、密度塌缩，霎那之间，有诸多黑洞形成。
　　黑洞之内，依稀可见空间洪流、空间堙粉。
　　下一刻——
　　嘭。
　　其中一颗恒星，崩溃粉碎。即使有不朽力寰绕附着，也很难继续稳定。
　　“嘿，第二轮。”方成眼眸酷烈。
　　剩下的八道恒星，在巨掌推动、撤回、再轰撞的流程下，以极高频率，轰凿九彩星。
　　其碰撞威能，已凌驾于一切宇宙灾难、包括伽马射线爆、超新星暴等天体事件。
　　轰隆。
　　一道道绚丽缤纷的轨迹沟壑，篆刻星空。
　　星空仿佛分解，有着纵横交错的繁多沟壑，宛若一幅运行轨迹图，横亘虚空之上。
　　究其原因——
　　那是由于巨量宇宙灰尘、粒子、物质，被消弭堙灭一空，不再存在，导致鸿沟亘显。
　　恒星撞轰！
　　一碰即撤！
　　撤回蓄力！
　　加速再轰！
　　一场由颜色绚丽的数颗恒星，所组成的缤纷画面，织构成了绮丽斑斓星空。
　　“惟愿目光所及之处，普照光明，驱散黑暗。”方成轻叹一声，默默注视着。
　　在恒星狂轰乱炸下，墨璘族界主，渐渐消融崩解。
　　在九彩星所处位置，微末粒子、粉碎能量，开始狂暴鼎沸，仿佛热水烧开了一般，矛盾诡异。
　　嘭嘭嘭！
　　九彩星彻底崩毁！堙灭！
　　“呵。”
　　方成瞥了眼生息不存的九彩星，转身踏步离开——屠尽星空、杀绝墨璘族、终归还。
　　隆！
　　空间法则催动到极致，方成暴驰回返奥隆宇宙：“炉炀，你的墨璘族们，都死了。”
　　“你也得死。”
　　隆隆！
　　纯白光华！一闪即逝！疾驰而行！
　　……
　　奥隆宇宙、隆一巨城。
　　议事宫殿内，诸多不朽管理者，尽皆寂然缄默。
　　“我们墨璘族，是三等优待种族！诸位同僚们，何至如此？一个不朽总御而已，即使是君主——”
　　“也不能如此对待我啊！”
　　炉炀靠在石椅上，喘着粗气，显然是怒气磅礴。
　　浮昀不朽淡淡道：“炉炀，乖乖等着方总御回来。什么优待种族，可笑。”
　　“哼。”浮昀冷笑一声。
　　他是人族。
　　也曾听闻诸多黑暗，但他不曾出手。
　　是因为生灵合盟的限定，即使他乃四步不朽，也得限制己身，生生憋在心里。
　　“方总御。”浮昀不朽低垂脑袋，目光闪烁着憧憬希冀：“总御，他会怎么做？”
　　恍惚之间。
　　参照方成的性子、以及刚刚的暴怒场面。
　　浮昀面色豁然一怔，心头升腾弥漫一道不可思议、时空凝固的念头猜想：方总御所言的屠尽星空，难道是——
　　杀绝一切墨璘族！
　　刹那之后。
　　一袭白衣的方成，自遥远处跨越空间而来，浑身流转着纯白光华，目光淡漠。
　　他轻轻漫步、也轻轻呢喃。
　　“诛尽星空归还，可还差一个。”
　　泛着巍然威严，方成背负双手，屹立宫殿门内，凝视着墨色面容的炉炀，微微一笑：
　　“炉炀，到你了。”